《复杂:信息时代的的连接、机会与布局》,书名听起来就挺复杂的。但不用担心,它所谈论的,是我们在手机上每天都摆弄的东西,相当接地气。
拿微信来说,自打有了这个微信,社交活动可比过去丰富了不少,可以发自拍、发吐槽、给朋友点个赞,一天不刷“朋友圈”就觉得像少了什么,回头在群里抢个“红包”,几分钱也能乐半天。
除此之外,我们也常常能看到以微信群、以朋友圈为依托的商业活动,比如做微商的、做微课的,常常把广告分享到朋友圈或微信群里来。有人管这种经济模式,叫“社群经济”。
你看,有人在这儿交朋友聊天儿,有人在这儿卖货做生意,矛盾来了,不少人非常烦一些做微商的,一天发几十条朋友圈,动不动私信发广告,非得屏蔽了才清静,朋友都没得做了。生意场上有句老话,“先做朋友,后做生意”,在网络时代这个说法还有效吗?
这本《复杂》,讨论的就是这类和我们息息相关的问题,作者是清华大学社会学系的罗家德教授。他说,人们在互联网上的关系并不复杂,四个词就可以概括了,分别是关系、圈子、自组织、复杂系统。通过解剖这四个概念,我们可以让社交行为更有效果,甚至发现这里面的商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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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来说说这个“关系”。
中国是个典型的人情社会,见了熟人寒暄,见了陌生人攀交情,这都不陌生。两个不认识的人在一块儿,怎么搭话呢?谈论一下天气,男的发支烟、点个火儿,女的夸一下对方的头发漂亮指甲好看,接着交换名片或者留个电话,这几乎是“拉关系”的标准流程。
现在,移动互联时代,只要加个微信,两个人都不用见面,程序就会自动宣告:“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。”
以前很多人以为虚拟社交不是社交,见了面的社交才是。现在远不是这样了,虚拟社交并不“虚拟”,通讯录里的很多人压根就是在网上认识的,你们甚至没见过面,就产生了经济往来。我们有相当一部分的社交生活,已经迁移到了网络环境中。那在网络上,我们怎么打理与其他人的关系呢?
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说,中国是一个“差序格局的社会”。我们的人际关系是以自己为中心,由内向外建立起来的。按亲近程度来划分的话,最核心的当然是家人,我们无条件相信和支持家人,交往中感情大于利益。
其次是熟人,双方经过长期交流,已经成了老朋友,形成了稳定的互信互惠关系,在人情交换规则下展开各种合作。但需要注意的是,这种人情交往,总体上是对等的。别人帮你,你就会欠一个人情,在恰当的时机,得还上这个人情。
再往外是只是认识的人,点头之交。双方可能只是见过面,或者有共同的朋友,彼此看着不眼生,但还不是很熟悉。这种关系下的交往则依据公平原则,谁也不占谁便宜。
从陌生人发展为认识关系,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。以后,随着信任程度的加深,互惠程度也随之加深。两个人从萍水相逢到合作互助,甚至拜把子、儿女结亲,都可能发生。所以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和谁的关系处在哪一个阶段,做出稳妥的举措。
这本书的第二个概念是“圈子”。
在互联网刚刚出现的时候,人们曾经憧憬过一种非常美好的“全球化”关系,全球70多亿人可以做到点对点的互相连接,人人可以互相认识。这个预想,在技术上并没有障碍。
技术到了,但这个事情并没有发生。网络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连接紧密且分布均匀,反倒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小圈子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原因有两个:一个是文化的认同感与归属感,一个是个人社交的有限性。
文化的认同和归属很好理解,两个人起码有一些共同的价值,才能长久聊下去,互联网只是解决了地理限制,但没解决语言、文化、信仰、兴趣等因素造成的认同问题。俗话说“鱼找鱼,虾找虾”,说的就是这个理,如果“鸡同鸭讲”,是很难沟通的。
另外,社交的有限性是说你最多只能交那么多朋友,多了你也照顾不过来。按照“邓巴圈”理论,人类的社交圈会保持在100到250人之间,大多数是150人,最多也就和这么多人有效交往。
传统社交时代是这样,那么互联网时代会扩大这个范围吗?答案是不会,人们在社交平台上的平均好友数是120人,但不可能每天和120人聊天,核心人数只有10到12人。这个数值和“邓巴圈”的理论数值差距不大。虽然技术进步了,人们有条件认识更多人,但和我们保持亲密关系的人,数量并没有增多,还是那些。
和我关系亲密的人组织到了一起,叫什么呢?叫“小圈子”。他们相互认识,常见的比如亲友、同事、同学间的微信小群,一般是十几个人到几十个人,小圈子里的任意两个人,可以直接沟通,一步就可以到达。
相对小圈子,“社群”人数更多一点儿。小圈子的沟通,一步可以到达,社群则需要两步。这么说吧,大多数人是通过朋友的朋友,才认识社群里的其他人。
罗振宇的“罗辑思维”社群,是社群经济的一个典型。他的微信公众号有345万订阅用户,还有好几万付费会员。如此数量庞大的社群成员,通过2000多个微信群连接起来,运营管理的核心团队只有40人。也就是说,罗辑思维以40人团队为核心,连接了2000个中间节点,辐射到了345万粉丝。
我们已经了解了这本书定义的“关系”和“圈子”的概念,下面来看这两个东西是怎么影响经济管理的。
前面提到了,人们的关系有亲疏远近,大圈子里还有小圈子。关系越近的人,可能是你的家人,可能是你十年以上的朋友,这样的话,往往是你知道的事情我知道,我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,传来传去的信息是一样的。
如果两个圈子之间是隔离的状态,没有直接联系,好像两个圆彼此独立,互不接触,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。会发生什么呢?什么也不会发生,他们之间很难交流。
但如果此时,恰好两个小圈子中各有一名成员互相认识,就可以形成一条信息通道,好像一座桥,把两个圈子连到了一起。美国社会学家格兰诺维特有一句话,说“弱关系才是异质性信息传递的有效桥梁”,也是这个意思,如果想看点儿不一样的东西,你得走出小圈子,和不一样的人打交道。
做生意的人往往有这种感觉,生意场上的合作机会,很多是由不太熟的朋友介绍的。这些人处在小圈子边缘,离你的生活范围比较远,正是这样,才能带来突破的机会。
强关系帮我们维系住坚固的感情,弱关系帮我们发现更大的世界,小圈子之间,需要有桥梁连接来实现沟通。这本书的作者说,互联网上的创业者,他们做生意的方式,就是不断地在圈子之间“造桥”,不断地创造圈子之间的联系。他们一旦垄断了圈子之间的联系,也就控制了这生意。
除了“关系”和“圈子”,这本书还介绍了“自组织”和“复杂系统”的概念。作者认为,互联网社群成熟之后,将会朝着自组织和复杂的方向发展。它会发生蝴蝶效应那样不可预测的事情,甚至超出社群组织者的意料之外。
我正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。以前我加过一个微信群,交流氛围非常好,运行很稳定。有一天群里两人发生了小误会,其中一人愤而退群,其他群成员跟着起哄退群,这个群竟然瞬间就解散了。有些人在群解散之后,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!要知道,以前这个群里可是有过很多互帮互助、温馨友爱的事儿,想不到瞬间就这么没了。这个事情,让我对网络关系变动的复杂性有了直观感受。
我们还看到这样的事情,有些互联网公司看起来还不错,突然就爆出倒闭或者被收购的大新闻。他们怎么了?他们面临的问题是“市场发展速度一定会超过企业发展速度”,企业还没反应过来呢,市场已经变了。对它来说,它的受众就是一个社群,这个社群太复杂、变化太快,根本不给企业变化的时间。
总体来说,这本书以“关系”和“圈子”为基础,分析了人们在互联网上的社交行为,同时,还给出了社群复杂化的预测。如果你是一个互联网重度使用者,这本书能给你一些行动上的参考;如果你想在互联网上做成自己的生意,这本书也能带来有价值的思考。